伊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诞生,他有印象中似乎一睁眼便是十岁孩童的模样。
起初还穿着破旧不堪的大衣,松松垮垮裹着瘦小身躯。后来他换上各种各样精良合身的衣裳,还有供以取暖用的围巾、手套,——当然,酒也成为常备物品。
王耀不太喜欢伏特加的味道。这东西太纯粹,入口时差点儿没把人呛着,咳嗽半天才纠结着表情憋出这么句形容:
“火上烧了多久的刀,竟被你们奉为珍宝啦。”
东方古国年轻的面庞在火光印照下浮动了一层温暖醉人的光,他迷瞪了眼睛,双颊飞红。
他说:“它太蛮横了,不赶快咽下肯定会把我口腔划伤。但进了喉咙下了肚,滚烫得恨不得吐出来才是呢。”
伊万就大笑,从王耀嘴边把铁质的酒壶夺回去。他灌下剩余的全部,依旧面不改色。
中国见状好奇地摸摸俄罗斯嘴唇,通红通红,湿润又温暖,“你不难受吗?…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这种酒?”
黑发青年走过的历史太长太长,而现今睁开的看着这世界的眼睛又是那么明亮,不带一丝苍老。他努力贴近着身边这个人,这个奇妙的人,这与他在夜晚追逐彼此唇舌、白日会议稍静时悄悄互勾手指的人。
——国家意识体间的爱情,仿佛本该冷静自持,举步维艰。这一秒思量着利益交换,下一秒便开始唇枪舌剑。
事实上?事实上这二人自互相表明心意后就陷入无可救药的热恋之中。惹得某位相比之下真正的年轻人每天皱眉,呵斥道:“你们注意点儿影响!”
但没谁理他。
王耀是真不在乎,总归和对方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快乐的。年长者狡猾极了,如果说他爱了伊万一分,对方不爱他到两分他是绝没心思在经历那段时光后同人展开恋情的。
就像此刻,他整个儿被俄罗斯人拥在怀中,还非逼迫着凑近捏对方下巴,得意地执拗询问。
可能人并不好奇,可能人或许知道答案。但他清楚对方爱他,他乐得装出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传达这样一个讯息:
我想了解你,只要是有关于你的我都要知道。
“因为,我们的冬天,是很冷的。”
伊万手覆上王耀手指,酒壶被他搁置于一旁。
“食物匮乏,环境严峻。我们没办法也不会像你家里人那样沉迷在酿造出细致多样品种的酒中。我们的身体只是需要酒精,帮我们挨过每一场雪化。”
他亲亲王耀脸颊,手指点在对方额头上,“你的家里,草长莺飞才是常态。哪怕有严冬,也必定有太阳。而我,我是生活在冰中在雪中的人。”
“那你也会怕冷吗?”
王耀放轻声音,目光扫过爱人柔软的发、冷峻的眉眼、挺拔的鼻梁,和秀美的唇。手指也随之抚摸,“你会怕冷吗?你会在风过时感到刺骨的寒意吗?你会在夜中棉被嫌薄时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吗?……你是那么温暖,我才像是怕冷的那个。”
说着,人又往对方怀里靠靠。他眷恋着爱人体温,就像冬天眷恋燃烧的火炉。多奇怪啊,伊万·布拉金斯基容颜给人以冰冷极寒的印象,王耀却感觉他如同伏特加一般叫自己心头都为之滚烫。
“曾经,曾经我也冷得像一块冰。”
他们所处的山洞是简陋粗犷的,洞口呼啸着声响。柴火噼里啪啦地跳跃,让伊万的讲述多了伴奏与回响。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我还很小,又瘦又矮,因为太弱而总长不大。——外貌估摸着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天娜塔莎生病了,我又担心又害怕。我第一次明白,我们这种存在也会病的。”
“她咽不下黑面包,再努力都吐。勉强喝点水,缩在床上像一只小猫。”
“可那刚巧是收成不好的一年啊。我能怎么办呢?我跑遍了熟悉的所有人家,他们每一个人自己都勒紧裤腰带。哪怕几乎全愿意匀出一些给我——我又怎么舍得?”
“这时我听说在东边,有了一队人马驻扎。”
说到这儿时,伊万顿了顿。
王耀睁大眼睛,张口要惊呼出来,却忍了。
伊万微笑,抚了抚怀里人乌黑的发。
“我又听说,那其中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他就在更东方,富饶美丽。”
“于是我咬咬牙,前去找他。”
“我在寒风里跑,为着渺小的微弱的一点点希望。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必须换一些粮食和药品。”
“我将心脏献给了他。”
“你……”
王耀忍不住把伊万抱紧了些,他脑海里掠过一些画面。他知道那是关于二人初遇的记忆。
“……那个人,不要你的心脏。”
他低声说。
“是的,我被拒绝了。”
眼前人与当年重叠。那从马上俯视着孩童的青年,眼神在面对任何事物人物时都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他翻身下马,向对方走去时,对方忍不住捧着心脏后退。
“……”
那人沉默。
“我说,我想用我的心脏换取一些过冬物资。”
“他低头看我,迟疑地接了过去。”
——……不,我不要这种东西。
——那您要什么?我没有值钱的物品,但只要我能给的我都会…
——我给你过冬物资。
——…啊?
“他把心脏还给我,并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僵在他的怀里,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温暖。”
“他将温度传递到我身体中,说……”
——你太冷了,心脏却炽热。
——我的身体是热的,心脏却是冷的。
——……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如果有一天,你还能见得到我的话。
——看看能不能把我也给捂热了。
“——现在,热了吗?”
伊万笑着问。
王耀已经把头埋在爱人肩膀,脸更红了些。他呐呐不知说什么,语无伦次地解释:“我那只是…只是……”
最后,赌气地撇嘴,说:“是,是……非常热。”
索性大方起来。黑发青年凝视对方眼睛,那紫色让他每每都会心跳加速。
“你因为我才热的,我也因为你才热的……所以现在,我们都不用怕冷了。”
“所以现在,”伊万眼眸含笑,“我将我的心脏献给你。”
“…嗯?”
俄罗斯人把酒壶重新塞进中国人手里,认真的表情仿佛许下什么庄重誓言。
“我将我的心脏献给你,请你好好保存。”
王耀一愣,拿着酒壶不知所措。半晌,才忽的笑起来。
“好。”
他点头,
“王耀收下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心脏,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保存,”
“到世界终结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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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标题和全文内容和文风都极其……谜(?)的摸鱼。
写着写着不知为啥想起了@十染-Tencolors 的那张图……😂不要脸地艾特一下XD
其实本来只是…存个梗。…?这酒壶,以后我如果写史向就会有这个默认设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入手一个铁质酒壶感觉太苏了(什么破理由)
红色是我的生命之光灵魂之火,我爱他们。
为什么微博没红色组主页……每次写他们无肉的话我都不知道艾特哪一个……露中中露主页又好像不接受同时艾特的投稿:(我这种互攻大法好的怎么办……
以及王耀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隐晦告白。他这人很自负的:(觉得自己只有世界末日才会消失的那种吧233333所以世界终结之时,我带着对你的爱一起死去w
其实即使这样,爱也不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