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周

    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短篇……突然想到的:(

  可能没写出那种想要表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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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0年的莫斯科，一如既往的寒冷。

  克里姆林宫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们的脚步或沉重或轻快，一张张面庞在千篇一律的疲惫中又拥有着同样神采奕奕的双目。

  伊万实在闲得发慌。于是近日里苏联人民常常看见他们的祖国游荡在街头。高大英俊的男性会对每一个激动敬礼的过路者微笑致意，很快又用那双珍奇的、瑰丽的宝石般的紫色眼睛眺望某个方向，喜悦与期盼展露无疑。

  那位平日里不苟言笑，作风如钢铁般坚硬的上司难得未将自家祖国抓过来、训斥他的情绪流露。只是含蓄地提了提，让伊万注意分寸，别兴奋过了头以至于客人到达时出了差错。

  他用力点头。却仍不时从住处溜出来，到预备迎接宾客的街道上打转。

  其实对方具体到访的时间早就烂熟于心，但他内心的雀跃反而随着日子的临近越发加深。

  世界会记住这一天的。伊万想。社会主义的同志们会亲密无间地一同为共产主义而奋斗，中苏的友谊将会万古长青。而伊万·布拉金斯基和王耀，这两个名字将会牢牢联系在一起，无人敢将其分开。

  我赢了，琼斯。

  他快活极了，又一次在心里将那群万恶的资本主义列强奚落一番。当然，少不了向美国发去电报里那股洋洋得意的挑衅。

  被阿尔弗雷德视为死敌的红色阵营头子在得知自己亲爱的朋友将踏上自己的土地的那一刻就变成了幼稚的孩子。他掰着手指头计数，度日如年。

  朋友，多么棒的词汇。

  中国人清俊的眉眼仿佛触手可及。而在不到十年前，他还不曾想过对方会真正染上耀眼的红色。而在很久以前，碰触对方的指尖于自己而言都是一种奢侈。

  时过境迁。

  只能这么感慨。

  很快，时间来到了中方访苏的前一夜。

  ……不出所料的，他睡不着了。

  伊万在宽大柔软的床铺上滚了一圈，仰面朝着天花板发呆。

  半晌，他决定去书房看看。

  走廊很长，很黑。

  他到达门口时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摇摇头，他推门进入。

  迎接伊万的，是黑发青年望过来那深邃却清澈的眼睛。

  “耀？”他失声喊道，震惊地看着那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谁知那青年愣愣地凝望他片刻，带着恍惚和虚幻的神情说：“……也是疲了，竟又梦见你。”

  伊万皱眉，上前伸出手去。

  原本打算触摸对方脸颊的手指径直穿过。

  怎么回事？

  他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发现二人根本无法接触，才失落地放下手臂，“我出现幻觉了吗？”

  黑发青年微笑，目光里有一种他不懂得的温柔，“果真是梦……夜深了，不如聊会儿天吧？”

  顿了顿，他说：“我是王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意识体，你？”

  “我是伊万·布拉金斯基，苏联的意识体。”

  伊万看见对方越发柔和的目光，带着对往昔的追忆。

  “这么说，现在是1950年？”

  “是。不然呢？”

  伊万已经全然放松下来。既然是做梦，他就显得更随意了一些，“难道你来自未来？”

  他开了个玩笑。

  对方却点了点头。

  “唉？那你能告诉我，小耀……不，你就是小耀……”伊万把到口的疑问吞了下去，却招来对方的好奇。

  “你想问什么？”王耀换了个姿势，用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指指节饶有兴味地敲击着桌面。

  虽然长的基本上一模一样……但还是不能把他看做是我的耀啊……

  伊万有些沮丧。面前这个身姿挺拔修长面色红润的黑发（居然还是短发！）青年和他记忆中的所有王耀都有了很大出入。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点……虚。这还不是刚认识那会儿任对方蹂躏的那种感觉。

  错觉。

  抹把脸，伊万回答：“不……没什么……只是为什么既然是在我的梦里，我却不能碰到你呢？要是可以碰到你就好了。”

  “？”

  “我就可以亲亲你啊。”他坦言道。

  王耀一怔，失笑，“他不是明天就来了吗？”

  “但这里的小耀讨厌被我碰……”对着这张脸，伊万有些委屈。

  “……相信我，他不是讨厌。”王耀鼓励性地扶住他肩膀，“我这时候什么样我最清楚……只是有些害羞，多缠缠就好了。熟了以后，什么都可以做。”

  “真的？”

  “真的。”

  “为什么我觉得毫无说服力？如果你是耀的话，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坑人让我身心愉快，你现在是不会懂得这种乐趣的。”王耀耸肩，神色有些犹豫。

  但他还是开口了：“以及，有什么想说的话，还是早点对他说吧……之前我一个人在这儿的时候，看到你那本笔记里夹的信了……如果可以，趁早点，给他。……别留下遗憾。”

  “什么？你的意思是……”

  话音未落，身旁的人已消失不见。

  伊万揉揉眼睛，向前方空气中挥舞了几下手臂，才喃喃自语：“这梦结束得也太快了吧……”

†††

  晚宴上的食物很丰盛。

  王耀挑花了眼，正下决心拿叉子戳向某个盘子，被一个声音打断，“耀。”

  他回头，看见敬爱的老大哥气息不稳地站在他眼前，明显找了自己许久。那笑容还有些腼腆。

  王耀歪歪头，冲伊万一笑，“有什么事吗？布拉金斯基同志？”

  伊万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表明了想将客人带领到某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谈话的意图。

  王耀惋惜的看了一眼那只肥美的烤鸡，放下盘子，脚步轻快地跟上了苏联人的脚步。

†††

  “醒了？”

  刚睁眼就听得那熟悉的声音，王耀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即使睡了一觉，对方的疲惫也显而易见。伊万有些心疼，力道轻柔地在他头部穴位进行按摩。

  王耀享受地又闭上眼睛。

  “你梦里笑了好几次，是做美梦了吗？”伊万问道。

  “嗯，美梦。”他回答，

  “梦里还有你。”